
张贵凌近照
蛻變是長期的蘊釀,是內心不斷地苦悶與矛盾,掙扎與革命而成的。
對蝴蝶,一生只有一回;對人,卻是無止無限的。
張貴凌就是這樣的一個雕刻家,
必須不斷蛻變成長,勇於挑戰視覺的未知領域;
他的每一刀一斧,
目的是為使手中的壽山石展露它最美的質地與風華。
貴凌審石,總會花上許多時間,
認為最能激發創作力的就是好石材,
和石頭在一個平等的位置相遇。
經由與其相處、對話,
尊重石頭原本的形與色,
讓創意與石材共生,
石頭因而有了發言權。
每個石頭都有自己的形狀和語言,
必須思考的是如何表現它們的特質!
接受並且遷就其既定的型態和固有的一切,
讓石頭擔任主角,
依隨己意地朝著它想去的地方走。
如同面對一個新的生命和挑戰。
不同的石頭會給人不同的聯想,
尊重它們,也保留一些未經雕琢的部分;
瑕疵與否不是重點,重要的是怎麼對待它,
在混沌初開的靜默中,發現石頭發聲的姿態讓拙劣也成為一種美!
貴凌早就具備豐厚的西方美術基礎,
如何與東方美學融合是他一再思索的課題,
中國藝術以神似為上品,遷想而妙得,
在虛實相映之間的留白哲學,即意到筆不到,
留給觀者無限的想像空間.
如琵琶行--”……大珠小珠落玉盤……”,幾乎可以聽到世間所有的音律;
詩句--“…兩岸猿聲啼不住…”.將重山萬巒, 綿延川河,呎尺千里,盡收眼底.
京劇裡,作勢手輕推,即分門裡門外,鞭一策,可以越過山.跨過水.
旗一揮,就是千軍萬馬, 過招轉兩圈就是交戰得難分難捨,
是不是”留白哲學”的最佳典範?
吳念真導演在”初顏”一文道:
“……因為看到本質,容易在熱鬧中看到寂寞,容易在高潮處看到衰敗,
容易在濃稠的言語詮釋裡看到空虛……,
故事懶的說了,感覺留給你,詮釋反而是限制,
因為簡單所以無限;因為拙樸所以空間至大…….”
作家朱天文在「與石頭相遇」一文曰:
“……我最鍾意的作品是表現著一種姿勢,發聲的姿態;
連意義還在尋找,連名字還待確認,連語言還未成形,
這樣的初初的姿態……”
大哉斯言也!我的兩位好友贈言,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,
謹以兩位之金玉良言轉贈張貴凌,願共勉之.
期待張貴凌再一次蛻變.帶領我們遨遊在他創作領域之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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